海王與水手之妻∼
Erendis & Aldarion 的故事（三）

吉爾加拉德發覺東方陰影再現，可能是魔苟斯的僕人作祟，許多人類轉投這股黑暗勢力，當不可避免的攻擊展開時，他希望能守住目前自由人類與精靈居住的伊利雅德（Eriador）與中土西部。要這麼做，霧山南端那個通道（第三紀的羅汗隘口，Rohan Gap）是防禦重點，但是敵方也深知此點，會設法繞道從海岸北上。有鑑於此，阿達瑞安王子很早就開始建設位於灰泛河口（mouth of Gwathlo）的新港 Vinyalondë（Lond Daer、Lond Daer Enedh，the Great Middle Haven），借此獲得伊利雅德南部的海陸控制權，可惜他的努力都被海浪摧毀了。吉爾加拉德讚賞王子的深謀遠慮、高超技術與豐富知識，但灰港人手不足無法幫忙，因此希望國王能派員協助。

信件最後吉爾加拉德提出一個嚴肅的問題：「這股黑暗勢力充滿了對我們的恨意，但對你們的憎恨也絕不會少。如果任其壯大，大海再怎麼寬闊也不足以遏阻他伸展魔翼。」

國王看完信，才瞭解兒子在中土奮鬥的目標，也因為最後這段話而在內心交戰：當維拉將禮物之島送給我們居住時，祂們並未將世界的責任一併交付，我們在此地拋棄仇恨與戰爭，但如果世界再度變得黑暗，主宰一定知道，為何沒向我們顯示跡象？父執輩因為協助他們抵抗邪惡才得到這份獎賞，當子孫面對新興起的黑暗勢力，難道該冷眼旁觀？我們應該為初現端倪但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戰事準備，在和平時期訓練戰鬥技巧，將武器放進貪婪的隊長手中，令他們的腦海充滿征服慾望，以殺戮獲取榮耀？還是該袖手旁觀，讓朋友不公平地死去，一味追求盲目的和平，直到兵臨城下，人民手無寸鐵任人宰割？

如果兩種選擇都會導致災禍，該怎樣做決定？國王無法下抉擇，不過內心已浮現答案。

阿達瑞安回到雅米涅洛斯（Armenelos），令手下拆毀自己的房屋，將所有的樹木砍倒送往船塢，只保留精靈送的小樹。當他進宮見父王時臉色冰冷灰暗懷有敵意，如同烏雲驟然遮蔽陽光那般。他站在父親面前宣布：「你很清楚自己在這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國王應該考慮一個人的忍受度，如果你想將我綁在島上，你選錯鍊子了。我現在既無妻子也不愛這島嶼，我將離開這受蠱惑充滿白日夢的小島，這個婦女以傲慢的態度讓男人畏縮的國度，到人們尊敬我、不會嘲諷我的地方，用剩餘的日子做點有意義的事。你可以另選繼承人，而我只要求開走海港發現者號（Haven-finder），及它所能承載的人。至於女兒，我要將她交給母親照顧，莫讓她在一群無禮又輕視其他家族成員的沉默婦女群中長大。她是愛洛斯的後裔，也是你從兒子身上唯一能傳下的後代。」

國王嘆口氣：「阿達瑞安我兒，你現在正對自己的家族成員表現出無禮輕視的態度，還譴責不在場的人。但父親愛你，為你傷心，願意原諒你。這件事錯不在我，我只是未能及早瞭解你隱而不宣的目標。因為我愛伊瑞迪絲，比較了解她，所以只看到她忍受的苦難。你的努力我現在終於清楚了，雖然你希望從我口中聽到讚美的話，但我仍必須提醒你，最初你還不是為了追求自己的興趣才出海的。唉，如果你能早點把話挑明，事情將會變得不同。」

「她的事情我早就講明了，只是你聽不進去罷了。」阿達瑞安抗辯：「我愛她，否則不會這麼在意，過往的美好我會謹記在心，但未來已經死亡。她不愛我，她愛她自己，以努曼諾爾為背景，我則扮演一隻溫馴的獵狗，整天趴在壁爐邊昏睡，直到她心血來潮想出去散步。既然獵狗變得粗俗不聽話，她改將目光鎖定在女兒身上。我受夠了！國王是否准我離去，還是他有命令要宣布。」

Tar-Meneldur 回答：「我已思考良久，對於吉爾加拉德與你的要求，我只能說“不”。不論是否備戰都隱含危險，以我對整個情勢的理解，無法做出任何回應。」阿達瑞安聳聳肩準備離開，國王以手勢要他止步，繼續說：「但對於一位統治努曼諾爾島 142 年的國王而言，他無法判斷自己的認知是否足以對此重大危險的事做出正確的決定。」Tar-Meneldur 停頓片刻，拿起一張羊皮紙宣布：「因此，一來為了榮耀他深愛的兒子，二來因為兒子更能替這個國家決定未來的走向，國王決定，將權杖傳給兒子，立他為王。當文件宣布後，不但你將洗脫屈辱，也將獲得權力。等你當上國王後再決定怎樣回覆吉爾加拉德。」

阿達瑞安因驚訝而沉默站立。他任性的點燃戰火，預備挑戰國王的憤怒，卻陷自己於迷惑悔恨當中。他驟然跪倒父皇面前，低頭不語。不久又因為內心極樂而仰頭大笑：「父親，懇求國王原諒臣子的無禮，他是偉大的王，他的謙虛讓他的地位遠在我之上。我被征服了，願意完全獻上自己。一位國王在精力智慧的頂盛期願意交出權杖，是我無法想像的。」事情就這麼決定，交接時間訂在隔年（II-883）春天向一如獻祭（the time of Erukyerme）之後。

伊瑞迪絲認為自己被國王背叛了。不久她收到命令，帶女兒搬回雅米涅洛斯，並至少逗留到春祭與國王就職典禮完成。伊瑞迪絲把它當成阿達瑞安的反擊：「他或許能剝奪我所有，卻不能命令我。」她回覆國王，女兒會搬過去，但她自己則否：「希望您饒恕我，聽說我在雅米涅洛斯的房子已被拆毀，此時我不願意當個客人，甚至被迫與水手住在船屋上。請恩准我獨居，除非國王希望連這棟房屋也要收回。」

國王將信拿給兒子看：「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還能期望甚麼？」
「至少不是這樣，」阿達瑞安回答：「這遠低於我對她的期待。她退縮了，如果是我造成的，那我應當受譴責，但成人會因逆境而畏怯嗎？就算為了懷恨或報復，事情也不該這樣發生。她應該要求一棟大房子，由皇后的衛隊護送她回來，裝扮得美豔尊貴，額頭上繫著星星，然後在全島民眾之前展現她的魅力，扮演她的角色，讓我表現得像瘋子或粗俗之人。我寧可由美麗的皇后污衊我、嘲弄我，也不要保持自由，卻讓戴星的女士在星光中逐漸衰弱萎縮。」阿達瑞安苦笑之後將信件交還父親：「只能這樣了，如果某人不樂意與水手住在船上，另外一人不想與一群女僕住在養羊的農莊也是可以原諒的。」

阿達瑞安當上國王的當年或隔年又立即前往中土。他不再於船首插綠枝，卻安裝一座由瑟丹送的，眼睛鑲嵌珠寶的金喙老鷹，翱翔之姿彷彿帶領船隻直奔目的。「至於返航，」阿達瑞安表示：「如果我們的作為並未忤逆天意，就交付維拉手中了。」

歷史並未記載塔爾-阿達瑞安是否與吉爾加拉德訂盟約或派員協助，以及他在位時的局勢演變。他生不逢時，當時島民人數不多，還沒有缺乏土地的危機意識，陰影也初具雛形，沒有努曼諾爾人展現實力的戰場，所以探險出航者僅限少數，許多努力只是曇花一現。阿達瑞安在中土的建設大多被海浪吞噬，保存下來的也因年代久遠而湮沒，再加上探險會館的記錄或因人為毀壞，或因陸沉消失，留傳後世的並不詳盡，當上國王後的航行資料更僅存蛛絲馬跡，不過從紀錄中仍可看出部份事蹟與影響。

他曾多次修築灰泛河口的新港，但不斷被海浪沖毀。他上溯灰泛河，遠達 Tharbad 渡口（第三紀努曼諾爾大道渡河處），還遇見 Galadriel。他沿灰泛河採伐林木並發展造船業，破壞當地環境，使林地大幅減少，原本住在森林的居民忍無可忍卻無力反抗，只得逃亡遷徙，他們的後代就是與努曼諾爾人為敵的登蘭德人（Dunlandings、都暗蘭人）。他探勘海岸，達到極南之地，也見識過北部冰封的海面。從阿達瑞安開始，努曼諾爾人一直與灰港的精靈保持友誼及連繫，Tar-Minastir　才來得及在第二紀（1693-1701 年）薩烏隆（Sauron，電影翻成索倫）對精靈和自由人民發動攻擊時出兵救援。雖然阿達瑞安與中土人類為友，教導協助他們，但薩烏隆勢力擴展後許多人類改投黑暗麾下，轉而厭惡西方人，並破壞他所做的的一切建設，直到 II-1800 年努曼諾爾人大量移民之後，才對中土產生巨觀影響。

Ancalimë 幼年時與母親住在島嶼中央的 Emerië，終其一生都喜歡這種寧靜的環境，長大後也不時逃回這棟白房子，或圖安靜，或閃躲追求者，或者（帶著惡意的）僅為激怒父母雙方。她的腦筋比較不死板，喜好珠寶、音樂、裝飾，喜歡他人的愛慕與尊敬，但也任性倔強愛唱反調。她於 II-1075 年即位，成為努美諾爾第一位統治女王，但從父親阿達瑞安死亡後（II-1098）就不再派員協助吉爾加拉德，或許是 II-877 那年清晨父親為了趕著出海，將她緊抱的雙手扯開，那種舉動烙印在她的心海，使她不再認同父親的作為吧。

伊瑞迪絲認為努曼諾爾的男人喜歡盡情享樂，任性，僅把女人當成滿足身體需求與裝飾家庭的工具。他們仗著維拉所賜的長壽，不懂得把握生命，終日遊手好閒空虛度日，直到年事已高才開始認真。歷史只記載英雄如何偉大，卻很少提及他們的妻女。雖然努曼諾爾島是個休養生息之地，但當男人厭倦眼前的和平安詳，很快又會嚮往征戰殺戮的日子。女性應該堅持自我意識，向下紮根站穩腳步，否則一旦向男人屈服，就會一再退讓直到自己被打倒。受到母親教導，被父母婚姻失合所影響，再加上所處的環境只看到男人來來去去，卻將生養小孩持家等重責丟給妻子，Ancalimë 對愛情或婚姻並不嚮往。雖然當上女王之後為了政治必須成婚（超過期間不結婚就必須退位），且生下一子 Anarion，但不久又與丈夫 Hallacar 失和。

至於“戴星的女士”伊瑞迪絲，當女兒滿十九歲並被宣布為王位繼承人之後，曾設法與阿達瑞安復合，但被拒絕了。Ancalimë 長成後生活圈逐漸與母親脫離，不再像幼時那樣親近她，伊瑞迪絲的心被孤獨啃齧，對夫君思念日甚。II-985 年她離開山坡上的居所前往港口羅門納，得知國王阿達瑞安出航未歸，在憂傷中投入烏妮的懷抱而消失。

阿達瑞安留傳後世的探險記錄：

《伊瑞迪絲之歌　之一》

汝乘風離去，在破曉時光，
向極東之海，中土彼岸，
歐幽拉瑞的綠枝，豎立船首，
烏妮的呼喚，溫柔低沉。

上季的狂濤怒海，僅存午夜夢魘，
女兒乞求的雙手，攔不住水手之心，
是何種渴望，讓你一再拋妻棄家，
前往祖先埋骨之所，陰影之地？

大鷹翱翔雲端，海鷗鳴叫，
麥子熟成兩回，歸期已至，
水手之妻迎風眺望，搜尋一抹白影，
沉默的號角暗示，那不是風帆回轉。

在深夜策馬奔馳，汝輕敲家門，
秋雨浸濕的斗篷，面容冷酷陌生，
汝多次背信，猶如早霜晚雪，
不堪一再受凍，吾心已死。

《阿達瑞安之歌　之一》

吾扯緊風帆，在星辰隱退之時，
船首向東，迎向日出，
叢山峻嶺，密林翠野，
大河奔騰，湖沼銀波。

奧力的珍寶，雅凡娜的花果，
烏歐牟的流水，甦利繆的風，
如此豐饒富麗，心所嚮往，
吾將盡己所能，探索中土。

蓽路藍縷，先祖曾奮戰魔影，
而今蒼海桑田，人事已非，
星星小島，那容得下伊甸子孫，
吾將墾荒闢地，為後代奠基。

五年匆匆，恨時光飛逝，
水手遲歸，見門扉緊閉，
一再的爽約，令汝心房深鎖，
既已恩斷情絕，從此各分東西。

《伊瑞迪絲之歌　之二》

我愛戀春風，吹醒新芽綠意，
我等待夏陽，繁花怒開似錦，
我不畏秋雨，因汝即將返航，
我悲嘆冬雪，阻斷良人歸途，

我埋怨春風，送汝離開故鄉，
我忍耐夏陽，心頭灼痛煎熬，
我期待秋雨，盼汝西返家園，
我乞求冬雪，莫讓愛意凍僵，

春風只是嘲諷，水手心在遠方，
夏陽普照四方，未能溫暖我心，
秋雨遍灑田野，吾淚早已流乾，
冬雪覆蓋萬物，我心早已深埋。

《阿達瑞安之歌　之二》

我愛戀春風，鼓風破浪而行，
我等待夏陽，照耀豐饒沃土，
我不畏秋雨，湖面銀波閃爍，
我悲嘆冬雪，阻斷高山之行，

我埋怨春風，未能早早吹起，
我忍耐夏陽，風浪止息難行，
我期待秋雨，揚帆縱橫四海，
我乞求冬雪，早日消退無蹤，

春風喚醒生機，新的探險開始，
夏陽多麼美麗，我心奔騰雀躍，
秋雨喚醒鄉愁，遊子仍未倦怠，
冬雪寧靜祥和，明年再思歸程。

註：這四首歌是我自己的創作，在托爾金的書中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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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calimë　Ancalime（e 上面有 "）
Andúnië　Andunie（u 上面有 '，e 上面有 "）
Dúnedain Dunedain（u 上面有 '）
Eämbar　Eambar（a 上面有 "）
Eärendil　Earendil（a 上面有 "）
Emerië　Emerie（e 上面有 "）
Hirilondë　Hirilonde（e 上面有 "）
Núneth　Nuneth（u 上面有 '）
oiolairë　oiolaire（e 上面有 "）
Oromë　Orome（e 上面有 "）
Rómenna　Romenna（o 上面有 '）
Vëantur　Veantur（e 上面有 "）
Vinyalondë　Vinyalonde（e 上面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