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艾里京與羅瀲史話



托爾金的著作

我先介紹托爾金的著作,如果你沒興趣請直接跳到下面

哈比人歷險記(The Hobbit,1937)、魔戒(The Lord of The Rings,簡稱 LOTR,1954-55)兩書是在托爾金(J.R.R. Tolkien,1857∼1973)在世時出版的定稿,精靈寶鑽(The Silmarillion,簡稱 SIL,1977)也是在生前完成,卻因出版商不配合,直到死後才由他兒子整理出版。除了這三套書,托爾金漫長的一生中還寫下來許多概念、摘要、筆記、短籤、註解,經由老托不懈怠的修改、潤飾、補充,創造出嘆為觀止的中土世界。他的努力涵蓋整個中土的歷史、歌謠、語言、曆法、民族、風俗,細節前後呼應,嚴謹且完整,可惜年歲催人,無法在生前整理出書。現在由兒子 Christopher Tolkien 接手整理。

「The Road Goes Ever On: A Song Cycle」是老托於1967年發表的詩。除了這些與中土直接相關的書之外,他生前還發表過其他作品:

  • 「Leaf by Niggle」(1945年出版)+「On Fairy-stories」(1947),合併為「Tree and Leaf」出版,
  • 「The Homecoming of Beorhtnoth」(1953年出版),
  • 「Farmer Giles of Ham」(1949),
  • 「The Adventures of Tom Bombadil」(1933),
  • 目前市面上買得到的「The Tolkien Reader」,集結上述五篇,於1966年出版。
  • 「Smith of Wootton Major」(1967)

由兒子 Christopher Tolkien 獨立或與其他人合作整理,和中土有關的書包括:

  • 「Pictures by J.R.R. Tolkien」(1979)
  • 「Unfinished Tales」(簡稱 UF,1980年出版)
  • 「The Letters of J.R.R. Tolkien」(Humphrey Carpenter 與 Christopher Tolkien 合作,1981)
  • 「A Tolkien Compass」包括老托寫的「Guide to the Names in The Lord of the Rings」(1975),小托有沒有協助整理不確定。
  • 「The History of Middle-earth Series」(整系列共十二本)
和中土無關的書包括:
  • 「The Father Christmas Letters」(1976)
  • 「Roverandom」(1998)
  • 「Mr. Bliss」(1983)

上面只是寫出較為人知的作品,搜集並不完整,學術著作也未列入。想瞭解更詳細的內容,可以參考:

「The History of Middle-earth Series」十二本的內容比較零亂破碎,除了用以補充三套巨著的細節之外,還收錄老托曾寫過的不同版本或稿件,讀者可用來分析托爾金的創造歷程及轉變,比較不適合一般讀者。不過 UF 主要是收錄未發表於三套巨著中的故事,以及補充細節,頗值得一看。如果前三本讀完還覺得意猶未盡,建議你買這本作深入研究。

「諾多的厄運」Noldor's Ban

魔戒對於羅瀲 Lorien 人物的描述,除了美豔又能洞察人心甚至未卜先知的 Galadriel,以及她先生 Celeborn 之外,還提到 Nimrodel & Amroth 這對情侶,Unfinished Tales 對這四位人物與羅瀲歷史有更詳細的說明,在Part two(The Second Age),Chapter IV,The History of Galadriel and Celeborn。介紹故事之前我得先簡介諾多族為何離開不死之地,又為何承受了「諾多的厄運」Noldor's Ban。

第一紀之前,遷徙到不死之地(Valinor)的諾多族(Noldor)受了 Melkor(Morgoth) 的離間,不但指責維拉(Valar)故意將他們關在 Valinor,以便將整個中土大陸留給一如(Eru)次生的子女(人類)發展,諾多王子之間還互相指責對方為了爭寵而捏造自己的壞話,拔刀相向,差點演出流血事件。諾多族的能力是一如所賜,技藝是維拉所教,精靈寶鑽的光芒也取自雙聖樹,可是費諾卻認為精靈寶鑽是自己的心血,其他人都沒有貢獻。他誤信 Melkor 的謊言,以為維拉因為嫉妒而想佔有他的寶鑽,開始產生不滿,並將寶鑽藏起來。

當 Melkor 與毒蛛 Ungoliant 摧毀雙聖樹後逃離 Valinor,費諾不知道精靈寶鑽也被 Melkor 奪走,斷然拒絕維拉的提議∼「犧牲寶鑽以拯救雙聖樹」。他認為維拉要動手奪取自己的寶貝,揚言精靈寶鑽是自己創造的,任何人都無權佔有。等發現父親 Finwe 被殺害與寶鑽失蹤後,費諾與七個兒子共同發誓,要追殺 Melkor 為父報仇,並奪回寶鑽,倘若誰擁有寶鑽就是全諾多族的敵人,不管維拉還是一如都一樣,他們會追討到底。此舉激怒了維拉。

費諾為報父仇想率族人追殺 Melkor,但 Melkor 是維拉階級,能力比諾多族強,此舉只是白白送死。僅管維拉勸阻,大部份的諾多族還是在費諾聳恿之下離開不死之地,因此維拉下了禁令,所有離開的精靈將永生不得返回 Valinor,終生被困在中土,倘若沒有被殺,也將逐漸感到衰弱疲倦。而對於費諾與七子,見到他們為了渡海,甚至強搶 Telerin 族的船隻,殺掉不少精靈同胞,維拉們更詛咒他們永遠得不回精靈寶鑽,族人都將流離失所,死於非命。這就是「諾多的厄運」Noldor's Ban。

Galadriel 的身世與野心

那麼同屬諾多族的 Galadriel,是否參與喋血事件,如何前往中土,為何不回 Valinor?這要從她的身世說起。

在 Valinor,費諾 Feanor 是最強大有能力的精靈王子,他的父親是諾多族族長 Finwe,母親也是同族的 Miriel,但 Miriel 死後 Finwe 續弦,娶了 Vanya 族的 Indis,生下 Fingolfin & Finarfin,所以 Finarfin 與他的兒女 Galadriel & Finrod 都遺傳到祖母的金髮。

Galadriel 不僅長得高大美麗,膽識過人,體能也與費諾並駕齊驅,智慧更遠超過他。她有洞悉人心與預言的特異能力,但是依然善體人意,慈悲為懷。她的髮絲散放出耀眼的金光,似乎鎖住了金銀雙聖樹的亮光,費諾也因此產生了將光芒鎖在精靈寶鑽中的構想。費諾在 Valinor 時曾三次向 Galadriel 索討一小束頭髮,都被拒絕。所以在魔戒中,羅瀲道別那章,矮人 Gimili 也向 Galadriel 討一根頭髮,自然語出驚人,讓周遭的精靈大吃一驚,沒想到 Galadriel 不但答應了,還送給他三根。

雖然有雄才大略,Galadriel 在 Valinor 卻找不到發展的機會,聽到 Melkor 的遊說,想在彼岸創建一塊歸自己統治的國土,所以逮住機會隨著諾多族前往中土。她不但沒參與費諾奪船喋血事件,還幫著母親(Telerin 族的 Earwen)的親族抵抗費諾。她也沒有發誓追討精靈寶鑽或追殺 Melkor。

老托最晚期的版本,在過逝前一個月完稿,提出一個不同的故事:Galadriel 為了想前往中土發展,所以向娘家學習造船與航海術,也因此認識 Telerin 的王子 Celeborn。他們沒有跟費諾大軍一起行動,在費諾攻擊 Telerin 的海港 Alqualonde 奪取船隻時僥倖逃脫,還比他早一步登陸中土,上岸後直接去找造船者瑟丹(Cirdan),往後的年月與灰精靈之王 Thingol 相處融洽。

但早期以及大多數的手稿還是記載她跟諾多大隊一起行動,不過既沒發過惡誓也沒有殺害親族。在這些版本中,Olwe、Elwe、Elmo 是(Telerin 族)三兄弟,Olwe 前往 Valinor,Thingol 統治 Doriath。Celeborn 是 Elmo 的孫子,一直留在中土,Celeborn & Galadriel 在 Doriath 認識並結婚。Doriath 毀滅後雙雙逃脫。接下來的發展又分成兩個不同的版本。因為老托終其一生不斷改寫或修訂他的文稿,所以沒有“標準的歷史”。

艾里京與羅瀲史話

Unfinished Tales Chapter IV 包含〈Concerning Galadriel and Celeborn〉與〈Amroth and Nimrodel〉兩小節,分別收錄了好幾則不盡相同的故事。

〈Concerning Galadriel and Celeborn〉那節的摘要:

第一紀結束,Melkor 被關起來,Galadriel and Celeborn 搬到 Eriador,II-350~400 左右生下兒子 Amroth。Galadriel 感覺中土仍有邪惡盤踞,需要堅強的據點,但 Celeborn 對矮人存有偏見與怨恨(矮人殺掉 Thingol),不願意經由 Moria 前往 Lorien,所以兩人留在迷霧山脈(Misty Mountains)西側建立艾里京 Erigion,先前居住在貝爾蘭 Beleriand 的 Noldor & Sindar 也陸續移居艾里京和羅瀲,將文化語言引入兩地。

在偽裝成 Valinor 使者的索倫指導之下,Celebrimbor 造出權力之戒,並與其他工匠(Mirdain 等人)奪取艾里京統治權。失勢之後 Celeborn 仍留在艾里京,但 Galadriel 帶著兒女 Amroth & Celebrian 搬去羅瀲。當 Celebrimbor 發現索倫的企圖與至尊戒的存在,聽從 Galadriel 的勸告藏起精靈三戒。

II-1695 索倫對 Eriador 發動佯攻,隨即轉向攻陷艾里京,並抓走所有的工匠。找不到精靈三戒的索倫把怒氣發在前來支援的 Elrond。靠著羅瀲的 Amroth 與 Moria 矮人的救援兵力,Elrond 勉強率艾里京殘部逃進裂谷(II-1697)。

索倫追不上 Elrond,回頭想攻擊羅瀲與 Moria 矮人的軍隊,但矮人將西大門深鎖,讓他無法下手,從此索倫恨透了矮人,命令 Orc 盡一切可能騷擾掠奪莫利亞的矮人。

兩頭碰壁的索倫判斷精靈三戒藏在吉爾加拉德統治的 Lindon,於是將部份兵力駐守在北方封鎖 Elrond,發大軍橫掃 Eriador,直逼 Lindon,順便收回人類手中的九枚權力戒。努曼諾爾人應吉爾加拉德之請從努曼諾爾島出兵,渡海後順 Baranduin(後來改稱白蘭地河)上溯,前後夾擊之下索倫僅以身免逃回摩多,裂谷也解困了。

Galadriel 將羅瀲交由兒子 Amroth 治理,帶女兒 Celebrian 到裂谷找 Celeborn,(所以 Elrond 與 Celebrian 才會認識並結連理),又搬到 Belfalas 的 Dol Amroth。直到第三紀 Moria 陷入災難,III-1981 Amroth 失蹤,兩人才回到羅瀲並統治至今。

Amroth & Nimrodel 的故事

〈Amroth and Nimrodel〉那節的重點在講述 Amroth & Nimrodel 的故事,但與前面這段有很明顯的差異。以下是摘要:

羅瀲是 Silvan Elves 的國度(Nandor),原本講 Silvan tongue(Nandorin),但由 Sindar 族的國王 Amdir 治理。II-3434 國王在 Dagorlad 戰死後改由兒子 Amroth 繼位(Amroth 的身世改變了!)。自從諾多族由西方登陸,Belerind 戰亂不斷,艾里京被毀後大批的 Sindarian 遷入羅瀲,南多語(Nandorin)逐漸被捨棄,羅瀲改說辛達語 Sindarian。

Nimrodel 是 Silvan Elves,雖然與 Amroth 相愛,但不願意忍受羅瀲的變遷,也不想放棄南多語,遂搬到靠近北方邊境的 Nimrodel 溪畔獨居。第三紀,矮人驚動了蟄伏在地底的 Barlog,杜林的子孫逃離 Moria 遷往鐵山山脈(見哈比人歷險記),奧克進駐唱空城的莫利亞,大肆掠奪並南下侵略羅瀲。在 Barlog 與奧克雙重威脅下 Nimrodel 驚慌失措,向南逃難。

Amroth 在范岡森林邊緣追上她,她要求 Amroth 把她帶到安全的國度,也只有在那種環境才肯答應嫁給他。於是 Amroth 放棄王位,兩人南下尋找通往西方之路。穿越動亂的岡多爾與白山山脈時雙方走散了,Amroth 先抵達位於 Belfalas 的海港,與那些預備離開的精靈每晚都睡在船上等她。

秋天的一陣突發的暴風雨將繫泊的精靈船吹離海岸,清晨來臨,Amroth 看到海岸漸漸遠離,發狂似的跳入狂濤怒海想泅回岸邊。船上的精靈看他游去,後來因為陽光眩目而失去蹤影。從此不論在中土或者在西方,再也無人聽到 Amroth 的消息。Nimrodel 最後終於來到 Belfalas,但愛人已不見蹤跡,她的歸宿無人知曉。

這段期間也有不少想逃離羅瀲動亂的精靈南下,Mithrellas 迷途後嫁給人族 Imrazor,生下一對子女 Galador & Gilmith,所以後代 Dol Amroth 的王子帶有精靈血統。Mithrellas 後來又偷偷離去,她的下落也不為人知。

Galadriel 為何不回 Valinor?

第三紀 III-1981 Galadriel & Celeborn 回到羅瀲,藉著 Galadriel 手上的精靈戒 Nenya 與她的才華,羅瀲變成中土大陸最美最堅強的家園。他們認為自己只是暫代治理這塊土地,因此不取用國王或王后的稱謂。

第一紀末,Melkor 在憤怒之戰(War of Wrath)失敗後,中土恢復和平,當年出走的諾多族精靈也獲得維拉寬恕得以自由返回 Valinor,Galadriel 為何不回去?

有的版本寫到,Galadriel 因為太驕傲,不願意以這種“被寬恕”的理由回去,所以拒絕了。

還有的版本認為,她當初來到中土就是要發展自己的王國,施展抱負,做番轟轟烈烈的事業,目標尚未達成當然不可能放棄。雖然受 Nenya 戒指的影響使她開始思念 Valinor,但一直要到羅瀲發展成中土大陸最耀眼的珍珠,她的智慧與能力達到巔峰,所有的理想抱負都已實現,她才真正開始想家。第三紀末她拒絕了送到眼前能讓權力達到極限的至尊魔戒,這種舉動讓她趨於完美,她也知道自己通過了考驗,於是在索倫滅亡後心甘情願的回西方去了。

按照〈Concerning Galadriel and Celeborn〉那節的另一種說法,第一紀末她感受到 Melkor 雖然被除掉了,但還有一股邪惡盤踞在中土等待時機,所以即使可以回西方,仍主動留下來建立精靈堡壘,並聯合中土各民族抵抗漸漸凝聚的邪惡。至於 Giladriel 是在第一紀末就被維拉原諒,還是直到她拒絕至尊魔戒並協助扳倒索倫之後才被原諒,老托寫了好幾個版本,就不一一敘述了。

精靈與矮人的仇恨

Galadriel、Celeborn 兩人對矮人的態度完全不同。

Celeborn 是灰袍辛葛 Thingol 的親戚,Nogrod 的矮人殺死 Thingol,間接造成 Doriath 的毀滅,所以他憎恨所有的矮人族,雖然莫利亞的矮人是無辜的,他也不願意進入他們的宮殿,因此遲遲不跟 Galadriel 搬到羅瀲。

Galadriel 屬於諾多族。該族對於手工藝有著不可抗拒的喜愛,這種天性深植心中。在 Valinor 他們就深受奧力 Aule 指導,搬到中土後自然對手藝精巧的矮人產生好感。此外,矮人也是奧力創造的,被視為“奧力的子女”,對老師的小孩當然不排斥了。還有一項因素,Galadriel 預知這股新掘起的邪惡力量要靠中土各民族共同對抗,所以主動與矮人保持良好關係。

從魔戒 Chapter 6 Lothlorien 那章就可以看出兩人對矮人有不同的態度。Celeborn 直覺的責怪矮人再度驚動 Barlog,造成甘道夫死亡:

"We long have feared that under Caradhras a terror slept. But had I known that the Dwarves had stirred up this evil in Moria again, l would have forbidden you to pass the northern borders, you and all that went with you. And if it were possible, one would say that at the last Gandalf fell from wisdom into folly, going needlessly into the net of Moria.’

以 Celeborn 責怪矮人的口吻,Gimili 若不是深陷在失去甘道夫的悲傷中,很有可能惱羞成怒,抽出斧子幹架去也!

可是 Galadriel 接下來的一番話不但撫平了 Gimili 的傷痛,也化解了矮人與精靈間的芥蒂。

Gimili 的回禮與對話:
‘Yet more fair is the living land of Lorien, and the Lady Galadriel is above all the jewels that lie beneath the earth!’
更讓 Legolas 與 Gimili 的關係改善,進而變成好朋友。從這邊可以看出 Galadriel 的大智慧與高超的處世手腕。

艾里京與羅瀲的地理位置

關於艾里京與羅瀲的地理位置,這裡加以補充說明。

艾里京(Eregion,又名 Hollin)位於迷霧山脈西側,可經由沿著 Sirannon 溪流鋪設的路抵達莫利亞西牆,通過 Elven Door 進入莫利亞。

Elven Door 就是魔戒 II-Chapter 4,A Journey in the Dark 裡面的附圖,鑲嵌著祕銀。上面的鐵鎚與砧是杜林的紋章,被七顆星包圍的王冠是努美諾爾人的象徵,那七顆星指的是七顆能看到遠方的真知石(Seeing stones),兩棵上面掛著彎月的樹代表精靈所喜愛的金銀雙聖樹,中央放射光芒的星星代表費諾家族。

羅瀲位於迷霧山脈東側,西界與南界是銀流河(Celebrant=Silverlode),東邊以安都因河為界。

Fild of Celebrant 指的是銀流河南岸到范岡森林流出來的 Limlight 溪北岸之間,安都因河以西那塊舌狀狹長的土地,又名 Parth Celebrant。早期被視為羅瀲的領域,但精靈不住在這裡。它有著零星分佈的低矮樹林,一直延伸到范岡森林,范岡也不屬於羅瀲。中期由於奧克利用這附近的淺灘渡河侵犯人類,岡多爾派兵駐守,將它歸屬為自己的北疆。晚期這塊土地屬於羅汗國。


2003/12/01 L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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